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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睡得昏昏沉沉。
梦中似乎梦到了蒋叙第一次被我抓到出轨。
是在我们的出租房。
我手里还提着他的晚饭,包里装着刚查出的孕检单。
那一刻,胃里翻江倒海。
他看到我时,脸上沉溺情欲的神情瞬间僵住。
惊醒般从床上滚下来,跌跪在我面前。
我没有理会他的哀求,独自去医院拿掉了孩子。
决定搬走那晚,他跪在我的面前磕得头破血流。
我挪一步,他就跟着膝行一步。
那段时间,曾经睡觉都要回复邮件的男人,第一次按掉所有工作来电,只是守着我。
他向我坦白了一切。
包括那个让他自卑又羞耻的病。
“幼安,别离开我好不好?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控制住自己的!”
他怕得睡不好、吃不下,眼窝深深陷下去。
最后甚至恍惚到出了车祸。
坐在急诊室外时,我哭了一整夜。
可蒋叙并没有遵守他的诺言。
后来一次次的争执,我把自己活成了疑心的疯子。
提出想要结束这种病态的关系。
蒋叙只是愣了下,慢慢红了眼圈,然后点头。
后来我开始试着接触别人。
他却站上跨江大桥,发来短信:
“沈幼安,如果你敢和别人在一起,我死给你看。”
我突然惊醒,已经大汗淋漓。
回头,蒋叙睡得很沉。
他紧紧搂着我的腰,将脑袋埋在我的后颈。
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我轻轻拉开他的手臂,坐起身。
沉默中,第一次拿起了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蒋叙早就把我的指纹录进了手机。
他说他的手机我随时都可以看。
但我从来都没看过。
上面有表妹发来的好友申请。
小丫头费了心思。
小号、假头像,朋友圈里塞满活色生香的网图。
只是我目光下落,停在一个美颜过度的头像上。
旁边缀着未读的小红点。
【蒋先生,你的东西落在我这儿了,如果有空,记得拿回去。】
指尖有些发颤。
其实我早就知道她。
三年前,蒋叙最后一次犯瘾时遇见的女人。
她比蒋叙大七岁,离过婚,住在城东的旧小区。
我偷偷去见过她。
在那里蒋叙不用伪装,可以暴露所有不堪。
我知道,却从未点破。
因为我累了,累到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
我盯着空荡荡聊天界面唯一的消息。
甚至能想象出蒋叙回来前,如何仔细地删除记录。
攥紧手机。
我用他的口吻:【明天。】
对方几乎秒回:
【好的,我在家等你。】
我删光了这条对话记录,把手机放回原处。
回过头,蒋叙依旧睡得很沉,
只是微微皱眉,仿佛在梦里也很不安。
我垂着眼,攥了攥手。
总以为心早就死了,原来还是会痛的。
只是我早就不是那个在急诊室外为他流泪整夜,相信爱能抵万难的沈幼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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