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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沉,寅时将过,沈宴才终于有了离开的意思。
他松开阮允棠的手,站起身。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立刻走向窗边。
他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阮允棠。
夜风灌入,吹得烛火疯狂摇曳,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他的目光却始终未变,“等我。”
声音很低,却深深地刻在了阮允棠的心里。
话音未落,他已纵身翻出窗外,身形利落,转瞬便融进了深不见底的夜色。
阮允棠独自站在窗前,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很久都没有动作。
风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夜的凉意,却吹不散他留下的那两个字带来的灼热。
等我她在心底无声地重复着。
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在心湖之上,缓缓荡开。可是她无法沉醉其中
阮允棠回过神,伸手准备关上窗户。
她的动作猛地一僵。
视线越过窗棂,定格在不远处的廊下。
那里的阴影与灯笼投下的昏黄光晕交界处,静静地立着一道纤细的人影。
那人影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摇曳的灯笼光影将她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单薄。
阮允棠的血液,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冻结。
原来这些日子酥酥是这样守护她的秘密的,一个人什么也不说,安静地站在远处,位置刚刚好,听不见他们谈话也不会让人靠近。
四目相对,周遭的一切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离了。
酥酥咬着下唇,手指用力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最终,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鼓起勇气,一步步朝阮允棠走来。
z这一次她没有进房间,只是走到窗前,她停下,深深垂下头,声音细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姑娘”
她喊了一声,便再没了下文。
欲言又止。
“怎么了?”
阮允棠的心脏一点点下沉,面上却维持着滴水不漏的平静,她们之间是不是已经有了裂痕?
酥酥终于抬起脸。
酥酥那双平日里像小鹿般清澈灵动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里面盛着浓得化不开的困惑与挣扎。
她看着酥酥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低声问道:
“姑娘,您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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