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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布庄里织出的棉布,细密而绵长地铺展开来。转眼念安已经能跌跌撞撞地跑,嘴里喊着“爹”“娘”,声音清脆得像檐下的铜铃。布庄的生意越做越大,不仅邻镇的客商常来,连远处的行商也慕名而来,库房里的棉布堆成了小山,染坊的烟囱日日冒着轻烟,一派红火景象。
苏念的日子也渐渐清闲下来,每日除了去布庄看一眼账目,多半时间都陪着念安在院子里玩耍,或是和沈惊寒一起,听他讲军营里的趣事。沈惊寒脸上的戾气淡了许多,眉宇间总带着温和的笑意,尤其是看着苏念和念安时,眼里的柔软几乎要溢出来。
这天傍晚,苏念正在厨房指点厨娘给念安做小馄饨,忽然一阵熟悉的恶心感袭来。她捂住嘴,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却“咯噔”一下——这感觉,像极了怀念安的时候。
“夫人,您怎么了?”厨娘连忙扶住她。
苏念摇摇头,定了定神:“没事,许是闻着油烟味不舒服。”可心里那点猜测却像发了芽的种子,悄悄滋长起来。
夜里,沈惊寒回来时,见苏念正坐在灯下出神,便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在想什么?”
苏念抬头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惊寒,我这几日总觉得反胃,会不会……”
沈惊寒的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是说……”
第二日一早,府医被请了来。诊脉的时候,沈惊寒站在一旁,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连呼吸都放轻了。念安趴在苏念腿上,好奇地看着府医的手指搭在娘亲手腕上,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片刻后,府医站起身,对着两人拱手笑道:“恭喜大帅,恭喜夫人,夫人确实有喜了,已有两月身孕。这次脉象稳健,夫人身子也调理得好,只需安心静养便是。”
“真的?”沈惊寒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放在苏念小腹上,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念念,我们又有孩子了。”
苏念望着他眼里的狂喜,心里也暖融融的。这次是真的,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只有一个新生命在悄悄生长。她轻轻握住沈惊寒的手,指尖划过他手背上的青筋:“嗯,这次一定稳稳当当的。”
念安似懂非懂地看着爹娘,伸出小胖手也放在苏念肚子上,咿咿呀呀地喊着:“弟弟……妹妹……”
沈惊寒被儿子逗笑了,弯腰抱起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对,是弟弟还是妹妹,以后就由你这个小哥哥来疼了。”
院子里的阳光正好,照在一家三口身上,暖洋洋的。苏念靠在门框上,看着沈惊寒抱着念安转圈,听着父子俩的笑声,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圆满的事,莫过于此。
布庄的棉布还在一匹匹织出来,日子还在一天天过下去,而她的生命里,又将多一个小小的牵挂。这一次,她会好好护着这个孩子,和沈惊寒一起,看着他长大,看着这个家,越来越热闹,越来越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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