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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着那些巨大的金属碎块,一些零星散落的人骨呈现出搏斗、碾压、乃至被某种巨大力量瞬间撕裂的状态。
这些碎裂的人骨,连同附着其上的极其原始的石矛、石斧碎片,都无声地述说着初代幸存者在资源极度匮乏、外部环境恶劣的处境下,为了争夺赖以生存的材料和栖息地点的残酷冲突。
几个穿着用粗厚原始植物纤维和粗糙鞣制的兽皮简单拼接成衣物的身影,正围着那堆散发着微弱热度的篝火。
炭火发出噼啪的响声,其上炙烤着几块灰绿色的、几乎看不出原生形态的肉质块茎,散发出一种混合着泥土腥气和植物焦糊味的、并不算好闻的气息。
这些人影的面孔被风霜刻下了深刻的沟壑,眼神浑浊而警惕,长期的挣扎求生消磨了他们身上除了生存本能之外的几乎所有光彩。动作僵硬,传递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
“……冷……太冷了……岩洞后面…昨天结的冰……又厚了一指。”一个佝偻着背、头发如同枯草的矮小身影哆嗦着开口,牙齿打着寒颤。
无人应答。空气沉重得像冻结的铅块。
另一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用力地打磨着一块带有锐角的黑色燧石。
粗糙的手指被冻裂的口子又添了几道血痕,他毫不在意地在肮脏的皮子上擦了擦,眼神死死盯着那块石头缓慢显出的锋刃。他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意义不明的嘶吼。
角落里,一个极其瘦弱、蜷缩得像只饥饿幼兽的身影,摸索着从脚旁捡起一块巴掌大小、形状扁平、一面被流水冲刷得较为光滑的暗绿色石板。
又拿起一小块坚硬一些的矿石碎片,开始在石板上无意识地刻画着。
石屑粉末簌簌落下。划痕歪歪扭扭,毫无意义。他只是重复着这个动作,一遍又一遍。冰寒彻骨的风从窝棚的缝隙里钻进来,让他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握石的手冻得僵硬发紫,但他画得更快了。
死寂再次降临,唯有石片摩擦的沙沙声和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在诉说着生命的艰难延续。
数日之后。
环形山边缘,一条从地底温泉蜿蜒渗出的狭窄溪流旁。
那个瘦弱的削石者正跪在冰冷的岩石与苔藓上,他放弃了无意义的划刻,似乎有了某种模糊的目标。他面前堆放着几块他精心挑选过的矿石:一些带有微红色泽的铁矿石碎块,质地坚硬;一些在溪流冲击下呈现出明亮黄色的黄铜矿石(铜锌共生矿),触手冰凉;还有一些散发着微光、质地疏松如同骨头粉末的深灰石屑(一种富磷矿物)。
这些东西在过去的争斗中,也仅仅是用来投掷攻击或者磨制简陋石器的边角料。他身边散乱摆放着几个捏出来的、歪歪扭扭、半风干的粗陶罐,那形状,隐约像个极其简陋的坩埚和收集液体的容器。
楚言和颜若薇要在这样的条件下,重新建立人类文明。
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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