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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见他问,又回答道:
“三年前在五十里外城郊,安家姑娘为山匪所杀。”
他说着,眸光扫到被羁押过来的周淮。
“还是这小子带队巡查时遇上的,尸体也是他敛的。”
“山贼手段毒辣,安姑娘至死也没能留下全尸。”
“说来也是不幸,这安家三口都死于这些山贼之手,造孽呦。”
他话音刚落,那边桌上已传来一声巨响。
“放肆,谁准你说这样的晦气话抹黑她?你也不想要命了吗?”
县令闻言速速跪倒在地,极力为自己辩驳。
“殿下息怒,臣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编排这样的谎话呀。”
“这安家姑娘被杀,山匪逃散而去。”
“三年前的卷宗里记得清清楚楚,您命人取来一看便知。”
卷宗翻开,此事发生于何时、何地、死者名谁、死状如何均记录在册。
巡查之人皆在上边署名,做不得假。
徐澈细细看着,久久未曾动过。
除却一双手在止不住地颤动。
他冲上去揪住周淮的衣领,怒吼出声,言语中又带着颤抖:
“告诉孤,这是假的,这是你伙同别人伪造的,这是凝凝同孤开的玩笑。”
“你告诉孤,你说呀!”
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他仍在喃喃自语。
“都是假的,是你们骗我的。她不可能死,她还没见我登上高位,她怎么会死?”
“你说她死了,那她的尸体在何处,孤要亲眼看到。”
周淮见状也红了双眼,但还是愤愤出声:
“殿下将她赶回江南,又不顾我阻拦掘了她的墓,砸了她的骨灰,如今这般作态,不觉得多余吗?”
徐澈闻言仿佛被抽空所有力气,摇晃着出了县衙:
“不可能,孤不相信,你不说,孤便自己去找。”
此时已至深夜,街上再无他人。
他一步步走着,不知不觉已行至安家的小院。
院门紧闭,再无了曾经深夜专为他而留的光亮。
那时我父母已经亡故。
为了生计,他抄书卖给书局,我则在绣坊谋了活计。
成品皆是由他走着送去城中。
每每回来都已至深夜。
我总会燃着灯等他,却又被他敲着额头怪我浪费烛火。
我从不听他念叨,只是想着,无论多晚,我都会燃着灯等他回家。
他在院前久久站着。
月光洒落,泛着阵阵冰寒。
借着月色,我似乎能透过他的面庞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
真好,曾经我所受的苦痛换了种方式也加诸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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