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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母亲怔住,手机摔在地上。
陆梓清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肯定是骗子,她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母亲已经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去,连拖鞋都没换。
她忽然想起那晚我咳出的鲜血,忽然想起我给她打电话说好痛。
这一刻,母亲终于意识到,我生病可能是真的。
母亲冲到了医院的停尸房,我也跟着飘了过去。
医院太平间的冷气扑面而来时,护工拉开抽屉的瞬间,她闻到一股微弱的、熟悉的药味。
我微微一怔,那是我每晚偷偷服用的止痛药。
我酸涩的笑笑,自己都被止痛药腌入味了,但母亲从未发现我生病。
“您看,这是她的遗物。”
护士递来密封袋,里面是我破碎的手机、染血的病历单,还有半支没写完的钢笔。
母亲摸到袋底有张皱巴巴的纸条,展开时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是我没寄出去的高考志愿表,第一志愿栏写着:医学。
旁边批注:“想当医生,这样就不用麻烦妈妈带我去医院了”。
母亲崩溃的哭出声,“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你们再骗我对不对?“
陆梓清的电话在这时打来:“妈,明天考试要用的文具”
“闭嘴!”母亲突然大吼,惊得护士后退半步。
她摸着我手腕上的针孔,那里还留着最后一次抽血的痕迹,比陆梓清平时打耳洞的伤口还要小。
原来我早就病了,病到要把止痛药当饭吃,却还在凌晨三点爬起来写她布置的模拟卷。
“陆杳”
母亲的声音碎成粉末,落在我冰冷的手背上。
我飘在一旁,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我知道,母亲的滴泪不是为我而流。
那眼泪是为她再也无法交换高考成绩给亲女儿的遗憾。
但没关系了,因为我终于明白,有些爱从来不属于我,而我,终于不用再等了。
太平间的门再次被推开,陆梓清跟了过来,她脸上挂着不耐烦:“妈,你居然真信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盯着我青白的脸,跌倒在地。
“她,她怎么死了?“
陆梓清慌乱的过来查看,“妈,她死了,她死了,我的高考怎么办!”
母亲听到高考猛地转身,扬手打了她一耳光,“这是你妹妹,你妹妹都死了,你还想着高考?”
陆梓清捂着脸后退,“妈,你打我?”
母亲捂住额头,看着我的尸体,抱头痛哭。
看到她们这般痛苦,我忽然笑了,心里感到一阵舒畅。
原来人死后真的会有解脱一说。
可奇怪的是,我的灵魂并没有消散,依旧束缚在母亲身边。
我试图飘走远离母亲,但很快又被拽了回来。
正当我疑惑着,母亲却在我的遗物里翻出了一根录音笔。
录音笔被打开,那晚她和陆梓清的对话被完整记录。
母亲泪流满面,“原来杳杳早就知道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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