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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宗演武场吵得我脑仁疼。
这帮人看个比武大会跟嗑了药似的,吼得屋顶都要掀了。我缩在看台最后排的角落里,后背贴着冰凉的金属栏杆,努力把自已伪装成一根柱子。
"潭儿!"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我娘。她那声调我太熟了——压着嗓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威胁,尾音还带着点颤,说明她快绷不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慢吞吞地转了个身,顺手把玩着垂到胸前的一缕头发。发丝在我指间变成细小的金属颗粒,又迅速重组回原状。这个无聊的小把戏我玩了十年,指甲盖大的金属块能捏出七十二种花样。
擂台上,林如音那丫头片子正摆着起手式。金色劲装绷得紧紧的,活像只炸毛的雀儿。她手里那柄剑倒是好东西,去年宗门大比奖励的寒铁剑,剑脊上还刻着我的签名——当时被老爹逼着给优胜者颁奖,我顺手在上面划拉了几笔。
"袁清潭对阵林如音!"
裁判这一嗓子吼出来,全场目光唰地射过来。我叹了口气,慢悠悠往擂台挪。这帮人是不是闲得慌?明明知道结果还这么起劲。
走到台阶前我顿了顿。十级台阶,意味着至少得走十步。太麻烦了。
我抬脚轻轻一磕。
脚下的金属突然活了过来,像融化的糖稀似的往上涌,眨眼间堆成个滑梯。我一屁股坐上去,"哧溜"滑到了擂台中央。观众席上传来几声憋不住的笑,我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林如音的脸涨得通红。这丫头从小就这毛病,一激动就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请赐教!"她咬牙切齿地行礼,手里长剑"嗡"地泛起金光。
我挠了挠耳朵:"赶紧的。"
她出剑了。寒铁剑划出的金虹确实漂亮,像把裁缝剪子似的把空气"刺啦"撕开。台下响起一片抽气声。这招她起码练了半年,每天寅时就在后山叮叮当当的,吵得我睡不着觉。
剑尖离我鼻梁还有三寸时,我抬了抬手。
"叮。"
时间好像突然卡住了。那道金虹僵在半空,剑尖颤得像被捏住七寸的蛇。林如音的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握着剑柄的手直发抖。
我打了个哈欠,五指一攥。
"咔嚓"一声,寒铁剑的剑尖碎成了渣。林如音"啊"地叫出声,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往后蹦了三步。
全场静得能听见我娘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甩了甩手,转身就走。金属擂台自动分开一条路,在我脚下铺成滑梯。这次我学乖了,没直接坐上去,而是踩着一级级往下走——屁股还疼着呢。
"打完收工。"我冲主位上黑着脸的老爹摆摆手,"能回去补觉了吗?"
路过观众席时,某个穿月白袍子的家伙正捂着嘴偷笑。我狠狠瞪过去,他立马举起双手让投降状,袖口沾着的面粉扑簌簌往下掉——肯定又偷偷摸摸让点心了,傻子。
这家伙总是这样,认识他这么多年,他总是这幅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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