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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浑然不知道自己声音在抖,话音落下抬腿就要进去,却一脚绊在了台阶上,踉跄着就往地上栽,还是谢夫人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小心些。
没事,没事......
他深吸一口气,几步跨上台阶,却在门前被太医拦住:皇上留步,产房污秽......
滚开!
殷稷声音发抖,里头朕的妻子和孩子,你说谁污秽!
他推开太医要进去,却又被匆匆出来的姚黄拦住了:神医不让您进去。
殷稷不敢置信:她也信这一套
姚黄连忙摇头:神医说您进去一定会添乱。
殷稷一哽,被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太医的话他能不听,可唐停地却不敢不听。
好,不进去,不进去......
他退了出去,强自压下了所有不安和慌乱,脑海里却一遍遍地闪过那医书上的画面,越想他脸色越苍白,最后几乎连走路都没了力气,在门前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冷汗一茬一茬地往外冒。
阿蕴,阿蕴......
谢夫人也紧张,见他不言不语还以为很撑得住,结果一抬眼才发现他的脸色竟那么难看,活像是在里头生孩子的人是他。
皇上,莫慌,她叹了口气,唐姑娘说不会有问题的。
殷稷抬头看过来,神情木然:我知道,不会有问题,不会有问题的......
他机械地重复,语气毫无起伏。
谢夫人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只能叹了口气,强行分出心神来安抚他,却毫无作用,随着时间点点滴滴过去,她眼看着殷稷连唇上的血色都退了下去。
好在唐停很快就开门出来了:母女平安,但她下腹有伤口,不能乱动,进去吧。
谢夫人如蒙大赦,连忙抬脚进了门,殷稷反应有些迟钝,等谢夫人不见了影子,他才克服了发软的腿撑着地面站起来,扶着玉春往里走,路过唐停特意停下了脚步。
多谢。
唐停没言语,只抻了个懒腰走了。
屋子里谢蕴苍白着脸颊躺在床榻上,安安静静的。
谢夫人让开位置,他便在床头半蹲下来,抬了抬手很想碰碰她,可又惦记着唐停说的伤口,根本不敢,最后只好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她的额头。
阿蕴......
他颤巍巍低唤一声,床榻上的人眼睑微微一颤,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意识还不算太清醒,却仍旧认出了殷稷,朝他苍白虚弱地笑。
殷稷被那一笑激得红了眼眶:对不起,让你受这种苦......
谢蕴动了动手指,他连忙小心翼翼地抓起来,唯恐自己动作大一点就会弄碎她,不知过了多久,他混乱的心跳才终于平复下来。
耳边传来嘤咛声,殷稷侧头,这才看见孩子就在床头。
他怔怔看了许久才猛地回神,询问似的看向谢蕴,见她点头才像是确定了一般颤抖着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小小的,软软的。
胸腔里陡然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让他止不住地战栗。
这是阿蕴和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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