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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名,擅闯中书令府,废了朝廷官员,你们居然还想抢着领罪,斩首流放的大罪也想提着脑袋赶着上前吗?”
“微臣不敢。”二人齐齐低头。
安帝寒声道:“朕看你们没什么不敢的,旁人都是抢着推诿,你们倒好抢着认罪,朕说过要责罚谁了?”
一语落下,殿中几人都是错愕。
钱宝坤忍不住抬头:“陛下?”他迟疑:”您,不罚我们?”
“不可!”
萧厌也是难得愣了下,等反应过来之后便忍不住急声道:“陛下,今日之事世家那边不会轻易放过的,您若是一意庇护微臣和钱尚书,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奉旨搜查陆家,钱宝坤替朕查账,他们有什么资格不罢休?”
钱宝坤和萧厌都是忍不住瞪大了眼,一副全然没想到安帝会因他们跟世家硬扛的样子,而且像是意外安帝会将陆家之事直接揽了过去,不仅不曾责罚反而还替他们开脱。
二人都是先是震惊,随即脸上染上动容,钱宝坤更是一副红了眼圈的架势,恨不得以身相报。
“陛下......”
“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朕连你们二人都护不住?”
二人连忙道:“微臣不敢。”
宋瑾修就站在一旁,满是沉默地看着本还盛怒的安帝,被二人三言两语就糊弄地主动替本该重责的两人开脱,不仅不曾追究二人大过,反倒以圣旨遮掩过错,甚至还主动揽下今日之事,突然就明白自己往日当真是天真的可笑。
他原以为他跟朝中这些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论才智不输给任何人,他与这些老臣输的只是年龄,是政绩。
若他能早出生二十年,必定能比他们走的更高更远,甚至成为朝中肱骨,让陛下对他另眼相看。
可是如今看着萧厌和钱宝坤是如何轻易摸准安帝命脉,借着皇帝不容世家的心思,激怒他跟世家嫌隙,且将二人与皇权利益彻底绑在一起,对世家同仇敌忾,轻易化解危机。
宋瑾修才明白自己往日的自负有多天真。
钱宝坤就也罢了,可萧厌与他年岁相差不大,他能轻易拿捏帝心,靠的从来都不是外人眼中所谓的谄媚和运道。
比起这人,他还稚嫩的多,输给他真的是半点都不冤枉。
而棠宁能得了此人庇护,有这般兄长在旁,远比留在他这个心智不清的人身边要强的多。
宋瑾修突然上前跪在地上,朝着安帝磕头说道:“今日之事本就非萧督主与钱尚书过错,陆家贪污漕粮,谋害朝中重臣,又以手段阻拦枢密院查案,罪臣与陆家之子相熟,且也多次出入陆家,因此得知内情,为想将功补过举告陆家之后,陛下方才下旨让萧督主二人查实。”
“萧督主他们是奉旨搜查陆家,陆中书他们纠集朝中重臣叩跪宫前威逼陛下,实为大不敬之过错,陛下英明,又岂会为之妥协。”
宋瑾修身形消瘦苍白,开口却是让安帝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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