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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相和身上的多处伤口,都是拜他所赐。
这人身量极高,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他躲在暗处观看偷袭的行为之中,透着一丝玩弄的兴致,似乎是在心情不错地观赏着裴相和被围杀时的狼狈。
他的目光,让人深感不适。
裴相和不在意他的视线。
此人给他的感觉,莫名熟悉。
既然已被逼到如此境地,裴相和索性懒得再挣扎。
他握着软剑,默不作声地打量周围地势,又算了算距离斜坡的步程,缓步往最近的斜坡退去。
他问:“国清寺的截杀?”
那人拉开弓,将最后一支箭搭上,对准裴相和的胸膛,再找到心口的位置。
之前的好几支箭,都被裴相和躲过。
所以这一回,他不能给裴相和躲开的机会。
他直接认下:“是我。”
盖湼
裴相和眉梢微挑,持剑而立。
他身上多处受伤,血湿了衣袍,正顺着掌心往下淌,滴落在地。
裴相和像是没觉得多疼一样,面上一派云淡风轻。
生死关头,他仍然冷静自若:“你戴面具,是因黥面之刑?”
那人拉弓的手一顿,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裴相和猜到他戴面具的缘由,不过再一想裴相和本就是智多近妖的一人,便又笑了:“不错。”
裴相和扯了扯唇。
纵然对方说话时将声线压低,听起来跟往昔不同,可他还是从对方熟悉的神态和习惯性的小动作猜出对方的身份。
他笑:“盖()湼。”
那人目光骤狠,随即,‘嗤’地一声笑开:“不错,是我。”
裴相和认出盖湼,靠的是熟悉的感觉。
这世上,能给他这种感觉的人不多。
且盖湼曾跟他数次交锋。
当年,若非他横空出现,步步为营,逐渐取代了盖湼在周弋身边的地位,如今在大晟王朝呼风唤雨的,便是盖湼。
“周弋死后,盖家是我不得不除的对象。”
除开他跟盖湼的私仇,立场问题也注定他们为敌。
说起来,十年前的盖家,可谓是风光无限。
盖湼自小跟周弋长大,而周弋又是个没主见的,遇到事情只会找盖湼,让盖湼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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