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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是大小不同,深浅不一的刀伤。
被血染透的纱布拆下,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疯了吗
王渡盯着他打量一番,转身去一边的椅子坐下,他拎过茶壶,倒了杯茶握在手里:“你也是命大,这都不死。”
裴相和淡淡地扫他一眼。
王渡喝了口茶:“我刚才遇到你的皇后娘娘了。”
裴相和并不意外。
定然是刚刚在他的私宅里撞上的。
吕现动作熟练而手法专业地替裴相和处理伤口,他负责照顾裴相和的身体多年,见过裴相和死里逃生多次,每回上药,都忍不住在心底佩服裴相和忍得耐得的本事。
这般重的伤,换做旁人,早疼得哭爹喊娘。
但裴掌印不是。
本就是次次从阎王殿里爬出来的不要命一样的人物,每回哪怕伤得再重,只要有一口气尚在,他便能咬牙撑过去。
瞧那表情,云淡风轻的,好似受伤的人不是他。
等吕现帮裴相和处理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裴相和去里面换了身崭新的里衣,他胳膊后背全都有伤,既不可平躺,也不可侧躺,便只能趴在软枕上。
他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支桃花粉玉簪,拿在指尖,轻轻摩挲。
王渡见到,正要出言打趣他这是从哪儿捡的,忽然,他的脑海里闪现一个画面。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小皇后今日的发间便插着同样款式的簪子。
王渡一惊。
注意到裴相和这副深深凝望着簪子的神情时,他再一想此前裴相和对小皇后的态度,前后做了一番比较后,吼道:“裴重,你疯了吗?”
裴重。
这个名字,也就只有王渡才会如此称呼他了。
这世上知道这个名字的,还知道他过往的,已是寥寥无几。
王渡便是其中之一。
留着王渡,一是顾念两人相识多年的情分上,二是裴相和觉得他这一生太孤寂了,需要留下一个了解自己的人在身边,让这个人见证他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
渐渐地,他也习惯了王渡的存在。
就这么处着处着,倒处出了几分朋友之谊。
裴相和抬眸望他,眼底蕴藏着某种蓄势待发的疯狂。
诚如王渡所言,他就是疯了。
“你认识我多年,还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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