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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福听懂了对方的含蓄警告,可始终笑得滴水不漏,恭敬客气之余一步不退。
即便对方是圣上跟前的新红人,身后跟着许多一身煞气的佩刀侍卫,他依旧不肯答应叫这位夏总管大人带四个以上的人进去,而是坚持让其余人等在最外头院中等候。
就这还是看在天家来人份上才留几分面子,若是其他人,外院都不让进。
夏总管气得不轻,可看着对方那些更为震慑的重甲长刀及弓弩守卫,再想起圣上的交代,也只能重重拂袖,鼻子里笑两声,带着御医,药童和一个小内侍进去了。
赵嬷嬷早已得到风声,趁着前头周旋的时候把夫人藏了起来,安排一个内家功夫深厚的女暗卫换上夫人的衣裳躺在床上,用脂粉花膏涂了手和腕部,以帕遮面,暗中扼臂点穴,以内力弄出虚弱混乱脉象。
那御医隔着帐帘悬丝线诊了一会儿脉后,面色凝重。
夏总管只是冷笑。
他早就猜到这伙人的把戏,也早就一眼看出帐后的这女人绝对不是沈琼芝。
听闻那裴夫人是个娇小玲珑千娇百媚的女子,又是养尊处优的,怎会有这般粗糙结实的手腕?一看就是个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练家子,不过是欺负他们不敢做出失礼举动亲自验证罢了。
说起来他们还知道给这人涂点粉膏,没有糊弄得太敷衍,叫人当着面下不来台。
不过那又如何,谁还不会使个坏呢?
他对御医使了个眼色。
御医心领神会,恭恭敬敬道:“裴夫人只是微感风寒,吃两剂药发了汗就好了,不妨事。卑职这就开房子,府上好生照料,想必几日后就能痊愈。”
其实脉象显示的病情有些严重,但来之前夏总管就交代过,无论如何都要往轻里说。
不等赵嬷嬷开口,夏总管就笑着道:“好呀!听说裴夫人无事,咱家也就放心了。等几天后,咱家再带人来亲接裴夫人入宫,到时候可不要再推脱了。”
赵嬷嬷丝毫不乱,笑:“叫夏总管费心了。只是咱们夫人向来身子娇贵,也不知几天后是否真的能好,若是不好,岂不是让总管大人白跑?不如等哪天真个痊愈了,咱们这边亲自派人通报宫中,再送夫人入宫好生服制守祭。”
夏总管脸一沉,原本就尖细的嗓音越发如刀割瓷片儿一般:“圣上待裴府向来宽厚有加,对裴夫人更是疼如自家晚辈,数次留她体面,后头的诰命尊荣也堆得高高儿的,怎么临到这等要紧大事,你们却只顾推诿?也不怕伤了两边情分!”
赵嬷嬷忙躬身道歉,连连赔罪。
可她和裴福一样,好话如不要钱般一说一箩筐,要紧的事那是一点都不给商量。
夏总管被气得不轻,却又没什么办法,只能跺脚愤愤离去。
宫中来人走后,沈琼芝带着沈秋兰从后头出来,神色颇为不定。
实在没想到居然在夫君出门的时候碰到这样大事,若是平常她肯定会去的。
虽说明华宫那边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可这个梁子应是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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