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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暑假,林家的门槛差点被踏破。
原本对我避之不及的亲戚们,突然一个个都冒了出来,手里提着鸡蛋、挂面,满脸堆笑地来“认亲”。
但我妈早就把那个只有十平米的小出租屋退了。
周爷爷心善,知道我们为了躲清静,特意把他乡下的一处闲置老宅借给我们暂住。
那是真正的世外桃源,没人找得到。
但这并不妨碍爸爸和奶奶在媒体面前演戏。
电视台来采访,爸爸穿着结婚时的西装,对着镜头抹眼泪:
“我这闺女,从小就聪明,像我。”
“家里条件不好,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一直供她读书……”
我在电视机前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砸锅卖铁?
是啊,砸了我的存钱罐,卖了我妈的尊严。
不久后,县里发了奖学金,加上企业的赞助,足足有两万块。
爸爸听到了风声,带着奶奶和二叔一家,直接堵在了县教育局门口。
“我是林盼娣的亲爹!这钱应该由我来保管!”
爸爸红着脖子,跟工作人员嚷嚷:“小孩子家家拿这么多钱不安全,我是她监护人!”
奶奶也在一旁帮腔:“就是!我是她亲奶奶!这钱得拿回去给祖宗修坟,这是光耀门楣的大事!”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我妈牵着我的手,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如今脊背挺得笔直。
她冷冷地看着眼前这群贪婪的人,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那是早已生效的离婚证,还有当初写的断绝关系书。
“林卫国,看清楚了。”
妈妈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当初白纸黑字写得明白,盼娣归我,生老病死与林家无关。”
“现在看孩子出息了,想来摘桃子?做梦!”
爸爸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臭娘们,给你脸了!”
手还没落下,就被旁边的保安死死按住。
我走上前,看着那个曾经让我恐惧的男人,眼里只有平静。
“林先生,我的学费是也是我妈一砖一瓦搬出来的,是我自己没日没夜考出来的。”
“至于你,你唯一的贡献,就是那天晚上没有把我掐死。”
“这笔钱,我会带我妈去北京,去治她这一身因为你们而落下的病。”
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爸爸和奶奶在一片骂声中,灰溜溜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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