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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知自己事便可,何须管他人如何看?”鲁蕴丹将杵好的茶碎倒入瓮中,而后抬眼目色幽深道:“只要权势在手,他人如何看,又有何要紧?”
“是吗?”随边弘慵笑出声。
鲁蕴丹温润而笑:“雪景覆盖只是一时,等到春暖花开的时节,雪景覆盖之下的景象,它该是什么样子,就还是什么样子,并不会改。”
随边弘慵懒的向后一靠,随口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让它化雪可不容易。”
“不化便是,我并不在乎,雪景是美是丑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承载这片雪景的地,其主人究竟是谁。”鲁蕴丹丝毫不掩藏自己的野心。
随边弘抬手击掌:“相国好志气!边弘佩服!”
“莫要反讽。”
“我是真心击掌相赞的。”
“呵呵。”鲁蕴丹面容含笑的呵呵了两声。
“你都贵为相国了,怎么还喜欢这样呵呵?”随边弘面上的慵懒之态顿去,被怒色覆盖。
当年只要是在守山书院求学过的人都知道,鲁蕴丹面容含笑的呵呵两声,那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这就是极致的嘲讽。
从前凡在守山书院求学的人,谁要是被鲁蕴丹面容含笑的“呵呵”两下,那绝对是要生上一天闷气的。
碰到脾气火爆的,被鲁蕴丹面容含笑的“呵呵”两下,那绝对是要当场和他干上一架才肯罢休的。
“成为当朝丞相后,倒是少有呵呵了。得忍。”鲁蕴丹笑眯了眼道。
随边弘瘪嘴:“在我这里也忍着。再呵呵,别怪我掀了你刚煮好的茶。”
“多少人想喝本相亲手煮的茶都喝不到,聪渊说掀就掀,是不是太过随性了点?”鲁蕴丹面色不变,将沏好的茶放在随边弘身前的茶案面上。
随边弘听鲁蕴丹以“本相”自称,眉目微顿,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随不随性的,都是这么活,相国权势再大,还能管他人随不随性?”
“聪渊你这嘴,倒是从来不饶人。”
“过奖。相国也是,要论阴阳怪气可无人能赢你。”
“世人都言这为温润如玉,可不是阴阳怪气。”
“世人了解相国甚少,自然看不清雪下覆盖的到底是什么。”
“呵呵。”
随着师兄弟两人你来我往的相互埋汰,屋内气氛瞬间冷凝。
随边弘与鲁蕴丹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
突然,随边弘伸手扶住茶案边沿,下刻便欲履行刚才自己所说之言——掀了鲁蕴丹亲手煮的茶。
鲁蕴丹对随边弘深有了解,“呵呵”的时候就做好了随边弘会掀桌的准备,极快的用手按住茶案面,让随边弘不能得行。
就这样,这对昔日关系甚笃的师兄弟两人,一个上抬茶案欲掀,一个下压茶案将桌脚死死定在地上,互不相让的僵持起来。
“养尊处优多年,相国倒是力气见长。”
“聪渊在外多年,力气倒是退步不少,竟是连茶案都掀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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