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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了过去。
猫也探着脑袋,睁着圆眼瞧。
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站在道旁,手里还拿着一个讨饭的破口空碗。身边的小儿和县里的闲汉正笑脸讨钱,说着恭喜话,都得了一文两文。
老太太跟着晃着空碗。
不知为什么,空碗里还发出当啷啷的响声。
老太太嘴上反复嘟囔,没人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成婚当日有人当街晃着空碗讨饭,新郎官和新娘子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后面打鼓的乐声也不由停了下来。
旁边的傧相见了,走上前,摸出三枚钱。
好声好气笑道:“老太太去别处去可好?我家兄弟今日成婚,借个喜道。”
老太太没听懂,抓着傧相的手腕,嘟嘟囔囔着什么。
乡下人手劲极大,傧相痛呼一声,还挣不脱。
“老太太……”
后面还有人张望着。
“可是钱不够?”
另外一人跑上前,又在碗里添了五个钱。
催促道:“快些走,再晚些要错过吉时了!”
迎亲队里,有年岁长的,打量着那抱着空碗一直嘟囔个不停的老妇,穿着一身白。已经变了脸色。
李白纳闷:“这婆子怎么听不懂人说话?”
猫小声叫起来,躲在江涉腿后,对着那讨饭的老太太哈气。
江涉把猫儿抱到怀里,一下下捋着毛。
他打量着那穿着素衣的老太太,忽而走上前来,从碗中拿出那八枚钱,重新递回那傧相。
傧相急出一身冷汗。
不知所措,讷讷问:“这位郎君,你把钱拿回来做什么?”
捧着讨饭豁口碗的老太太也怔住了。
怔愣在原地。
江涉温声说:“老夫人松手吧。”
他说的温文雅气,之前一直嘟嘟囔囔,听不懂话声的老太太也一下子听懂了,变得很有礼貌,松开一直牢牢攥着傧相的手。
傧相看着被攥的发青发紫的手腕,忙松了一口气。
连声道谢。
新郎也走上前,感激道:“多谢兄台。”
“举手之劳。”
新郎回身望了望,见到那老太太像尾巴一样,幽魂不散,跟着迎亲和讨钱喝喜酒队伍一起往前走。
不由忧心问。
“那老太太一直跟着,这……”
江涉想了想。
“某来讨杯喜酒,可好?”
他一身青色广袖长衫,怀里还托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猫儿,人畜无害。还有一个锦衣人站在一边说话,看着也是好人。
新郎官大喜过望,牢牢攥着江涉的手:“那是最好!”
江涉用力抽出来。
他看到新郎官回过身,对新妇低语几句。傧相也牢靠,又连忙安排后面鼓乐的人重新敲鼓奏乐。身后有老人家伸手招来一个闲汉,嘱咐一句,就见闲汉利落跑远了。
有这位路过的郎君在,迎亲队伍里安稳了许多。
走了一段路,几人就走到一个大院子前,从巷口就延伸着,一路铺着青布条,新娘踩上去,叫做传席。
到门前,又跨过一道马鞍,寓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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