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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陡然又晃,虽早已不如之前剧烈,谢暄还是惊得心头一悸,低呼之下,人腾空而起,耳畔嘈杂间已在空旷之地。
“抱紧我。”
谢暄伸出双臂揽上傅行简的后颈,额上温热,触之的是他的下颌角。肌肤相接,呼吸入耳,喉结的每一次滚动都在眼中,谢暄呆呆看着,在这天摇地晃的灾难之中,问出了横亘在心中许久的那个问题,
“傅行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微顿,声音无意识地压低,“我说的,是关于这场地动。”
这句问话过后地动逐渐停止,继而寂静。
从
谢暄暗暗吃惊,他刚以为傅行简是在哄骗自己,却没想到这些胡言乱语竟然已在百姓中传开。他装作没听懂,不动声色地移步离开,却没有去找傅行简,而是漫无目的地穿梭于人群中。
面色白皙,干干净净,
犹是灰头土脸的百姓频频向谢暄侧目,有些似乎是认出了他,低头窃窃私语。
双膝愈发地痛,他的步子越来越慢,最后站在原地,双目空荡,不远处一阵交谈声,他抬眸望去,是一户人家正在试图生火。
夜幕已垂,寒风忽至,这身衣服原没有那件银鼠皮的小袄暖和,谢暄冷得打战,手心却薄汗微潮。
利用灾祸散布流言,蛊惑民心,这是各朝各代都不鲜见,却屡试不爽的招数,傅行简的那些疯话,他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自这一刻在谢暄心中逐渐明晰。
一切都是从那两句反诗现世开始。
上辈子他不知道反诗的存在,是皇后发现后杀了江由意图阻止,但也许这一举动暴露了她,于是要害自己的人韬光养晦,又暗中布局近两年才一举出击。
彼时的皇宫已经犹如禁地,皇上大半年未朝,内外诸事皆由高似与静逸真人控制,群臣激愤却无计可施,光是死谏就有三位朝臣撞死在金銮殿台阶上,更不用说被抓进诏狱和挨了廷杖而丧命的,一时半会儿恐怕都数不清。
朝廷内已乱做一团,更何况各省各地?那些原本小贪之者大了胆子搜刮民脂民膏,大贪之徒的手已经伸进粮仓盐仓等国之重地,更有甚者将赈灾钱粮据为己有。
然而这些贪官污吏如此横行却不担心被抓,只因他们都做了同一件事,那就是将各地驻守的大珰们打发得舒舒坦坦,这些太监们又将內监伺候得明明白白。
还不仅如此,自从北狄大乱后各部族分崩离析,内战不断,原本牵制西羯的兵力迅速瓦解,西羯随后攻占了北狄近一半疆土后停下,将目光投向了当时已经暴乱四起的大楚。
内忧,是患自虞县地动之灾。
外患,是祸起北狄分崩之难。
冰冷的风又一次旋在脚下,带起一截下摆,谢暄眼睑颤动,呼吸随着思绪而微微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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