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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糖也没必要卖了,他只想用这些糖换点水和两顿饭再住一夜,这才好往回走。
阿婆们先过去,以前寨子里难得见生人,如今搬下了山,生人见得多了便也不再稀奇,她们走过去问:“针线没有啦?”
货郎摇头:“下回我多带些!”
“去叫村长来——”
虽然村里不是很缺糖了,但白送的糖不拿白不拿,住一晚和两顿饭而已,不算什么。
村长急忙跑过来,她额头满是汗,穿着棉麻的上衣,裤腿只到膝盖,但村人们对她的打扮并没有异议,毕竟这样的穿着最方便,下山之后,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就是村里的孩子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能在父母忙碌的时候上山下河,都被拘在屋子里读书。
“还有货郎过来!”村长,“也是奇了。”
她用手做扇,朝自己扇了扇:“汉人不是都跑了吗?”
货郎也发现了不对劲,这个村子,全然不像这一片的其它寨子,这个村更富裕,田地平整,且还是在山下,如今白族人势大,货郎一路过来都躲着白族人出没的地方和城镇,唯恐被抓住。
虽说白族人也与川蜀的汉人做生意,但来往并不频繁,且极度厌恶从阮地来的货物。
货郎的货如今都是从阮商那里买来,因着便宜的缘故,且也只有在阮商手里才能买到白糖。
“既然你人都来了,两顿饭一张床还能给你。”土司招来族人,“给他领过去,派个人看着。”
族人应了一声,那货郎还有些茫然,但眼见有人引路,便也跟了上去。
货郎走上小路,这个村庄已经有模有样了,房子方正,小道阡陌,横平竖直,在经过一间土屋时,他还惊讶的发现这间土屋竟然装了玻璃窗!
这可是玻璃窗,即便是在川内,阮商遍地,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装得起玻璃窗户,就是许多小富之家,也最多在堂屋装上两扇,别的窗户仍旧是纸糊的。
但这个山林里隐居的村子,竟然能给一间屋子全部装上玻璃窗?不止一扇啊!
货郎小心翼翼地朝里窥了一眼。
里面都是孩子,最大的十六七岁,最小的看着只有五六岁,最前方站着一个汉女——她的打扮长相都是汉女。
怎么跟川内扫盲班一样?!
难道阮地也派人到这里来扫盲了?何时来的?从没有听过这样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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