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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心指望温毓能顺着话头接茬。
哪怕只是随口应和,也是个松动的信号。
温毓却只是淡淡一笑,呷了口奶茶道:“表嫂有所不知,这入朝为官,未必就是坦途。”
焦氏心头一紧。
温毓话语轻柔,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通透继续说道:“官场里的门道、人心的复杂,可比经商难多了,何必去蹚那浑水?”
焦氏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了僵,随即勉强扯出一抹尴尬的笑。
赶紧端起茶杯掩饰着心底的失落。
她暗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表姑娘怎么还不接茬?总不能直接说“求你帮偃儿进族学”吧?
太过直白反倒落了下乘,惹人生厌。
罢了罢了,这事急不得,慢慢磨——先让表姑娘改观,觉得偃儿入仕是桩好事,她才会真心实意出力。
毕竟族学的事,有她帮衬着,才能少走许多弯路。
就在这略显凝滞的当口,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母亲”。
郑偃下了蒙馆的学,一身小小的青布儒衫,眉眼干净,推门而入。
瞧见屋中坐着的温毓,他立刻敛了脚步。
规规矩矩地躬身行了一礼,声音软糯却有礼数:“阿毓表姑。”
温毓冲他点头,又笑了下。
焦氏给儿子倒了杯温热的奶茶,递到他手里,问:“偃儿,今日在蒙馆可还顺利?先生都教了些什么功课?”
她要借这个机会,让表姑娘亲眼看看偃儿的聪慧。
这比自己说一百句都管用。
郑偃捧着茶杯,小抿了一口,抬眼时先飞快地瞥了母亲一眼。
然后顺着她的话头脆生生答道:“回母亲,先生今日让我试着做了篇短文,我写了一篇关于‘春’的。先生说,文章里有优有缺,但就我这个年纪来说,已经算写得不错了。”
“哦?竟还写了文章?”焦氏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语气拔高了几分,恰到好处地引向正题,“那你把文章带来了吗?”
“带来了,先生让我带回家给长辈看看。”郑偃说着,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掏出折得整整齐齐的纸笺,双手递了过去。
焦氏接过,转手就送到温毓面前,脸上堆着恳切的笑:“表姑娘,你学问好,快帮偃儿瞧瞧。先生说有不足的地方,你帮着挑挑,也让这孩子长长见识。”
她特意加重了“学问好”三个字。
又暗暗用眼神示意儿子,让他表现得更恭顺些。
温毓接过纸笺,细细读了一遍,放下时眼中带着几分真切的赞许:“写得确实不错,字句通顺,立意也干净,表姑才疏学浅,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话锋一转,她略带好奇地问道,“我记得蒙馆里多是教些算数识字、启蒙读物,怎么先生还会考你们写文章?”
郑偃闻言,又下意识地看了母亲一眼。
他知道,母亲是想让表姑知道自己用功。
便顺着话头补充道:“先生说我识字多些,便试着让我写写,还夸我肯用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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